农地流转的第一拍功败垂成
历时3年,两次高调发布拍卖消息,最终走上拍卖台,且最高叫价已超出起拍价近4倍,无限接近成功的“农地流转第一拍”,最终没有成功落槌。
8月31日,北京市平谷区“淘金谷旅游景区70年经营权”拍卖会在国家会议中心如期举行。最高报价止步于2000万元,与土地所有权者——村集体“最低5000万,最好8000万”的心理价位相差悬殊,最终宣布流拍。
记者获悉,在上述巨额落差的背后,竞买者对于4000多亩林地能否有效开发利用存在担忧,而村集体却以未来“无障碍”地产开发为标准设定了成交预期价位。
业内人士认为,农村土地流转市场操作仍不成熟,不乏农民希冀“一转致富”,也不乏投资企业希冀“非农”开发收益。如何既规避投资者突破土地用途管制的“非农”开发冲动,又降低流转者远远高于农地本身用途的流转价预期,遏制地方以流转名义变相把土地非农化的冲动,实现农村集体土地既高效又规范的市场化流转,仍需继续探索。
戏剧性流拍
8月31日上午10时,在拍卖公司以“好日子”歌声热场后,淘金谷旅游景区70年经营权拍卖正式拉开帷幕。平谷区委农工委副书记周建林、平谷区大兴庄镇良庄子村支书张玉旺(土地经营权原承包人)以及部分村民,均来到了现场。
在主持人开出580万元的拍卖底价后,坐在前排的手持001号牌的竞买者首先应价。随后099号加入,和001交替叫价。等报价升至1550万元时,坐在后排的一位此前默默无闻的女士突然加入战局,应价1600万元。
随后,099号经过考虑,仍然坚持举牌应价至1900万元,而100号经过考虑后,在主持人的声声诱导中,将价格定在了2000万元,现场此时响起了激动的掌声。
此后,任凭主持人如何诱导,再没有人举牌应价。领取号牌的其他4家企业,整场没有举牌应价。
“2000万一次,2000万两次……”正当全场以为将以此价位成交之时,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,拍卖师被主办方及公证员叫了过去,拍卖暂时中断。
几分钟后,拍卖师重新走回拍卖台,表示本次拍卖有保留价,若未达保留价则流拍。但众多竞拍者仍旧没有继续加价。主持人随即表示,经过刚才委托方的协调以及公证处的认可,为了给竞买者多点考虑时间,先行拍卖2号标地。 而此时在会场外,另外戏剧性的一幕正在上演。面对场内叫价僵持局面而早已离场的张玉旺,与周建林以及负责本场拍卖的北京艺海拍卖公司总经理徐应德,正在紧急磋商。
“我那多少地啊!2000万元肯定不行。5000万元最低。”张玉旺说。
“你赶紧确认一下,2000万元到底行不行?不行的话,就宣布流拍了!”徐应德问。
“肯定不行,流拍吧!”
“不接受采访了!流拍还接受啥采访啊!”周建林随即离开国家会议中心。
而此时的会场内,主持人向出价最高的100号竞拍者提出“给您提供一个参考价3010万元,请您仔细考虑!”随着100号竞拍者“不能接受”的话音落下,“中国农村土地流转第一拍”无奈宣告流拍。
预期鸿沟
与张玉旺对记者所说“最低也得5000万元,正常也是8000万元”形成鲜明反差的是,一位陪同朋友来竞买的自称为农业专家的女士认为“我就住在平谷,还在附近经营着其他景区,我认为起拍价成交还差不多,超过800万元就完全不考虑了。”
缘何双方预期有如此大鸿沟?显然在拍卖前,拍卖公司、土地所有者及竞买者三方并未就拍卖价格进行协商。企业并不知悉拍卖保留价,而且没想到保留价会如此之高。而拍卖公司也没想到张玉旺会坚持如此高的流转价。
面对流拍结果,与拍卖公司的沮丧不同,张玉旺似乎并不十分焦虑。“我那多少地啊?不行的话我自己找企业来开发,已经有好多企业来找过我了。”在张玉旺和来现场观战的村民意识中,“淘金谷”景区虽然只有45.2亩宅基地,剩下的全是林地,但这些林地完全可以开发获取收益。
“你看周边的景区盖了多少房,谁管呢?没人管!”在张玉旺的眼里,2000万元也就是一栋别墅的价格,显然不合算。 但是在竞买者眼中,这些都还是“空中楼阁”。4000多亩的林地能否在“政府会在政策法规允许的范围内,全力支持”的口头承诺下实现变性,进行合法的地产开发,存在着巨大的不确定性。依据国土资源部的“农地的流转不得改变集体土地使用用途”的规定,这条路几乎注定不通。而即使平谷区政府为此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”地全力支持,也不能保证上一级政府甚或国土资源部不监管。
“政府是不管,但管到谁头上谁倒霉!”在竞买者看来,土地流转方拍卖价位预期太高。“我们公司已经实地考察了3次,想把这个项目作为公司进入景区开发领域的一种风险投资。”拍卖会后,099号举牌者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,1900万元的价格已经是该公司综合考虑后给出的最高报价。“怕我再举,我们董事长就把号牌从我手里抢走了!”
一位来自福建总商会的竞拍者则向记者大吐苦水:“这拍卖太坑人了!景区我们考察过。580万元的起拍价,那么高的保留价,得举多少次牌才能成功啊?即使再重新拍卖我们也不来了!”
事实上,淘金谷也许不会再有下次拍卖。张玉旺对记者表示,下一步村委会有可能引进景区开发管理公司,采取合营的模式共同开发。徐应德也表示,不愿考虑再度参与该景区的流转拍卖。
太多“不确定”
实际上,为了促成“中国农村土地流转第一拍”,拍卖公司、平谷区政府、张玉旺三方,已经为此做了近3年的准备工作。在理顺产权关系、获取林权证后,最终走向拍卖台。却仍因存在多方面的“不成熟”,且在村集体预期可以非农化开发而设置较高流转价的情况下,最终流拍。
“即使拿下土地,首先我们得同多少部门打交道?而且拍卖公司并没有给我们提供向这些部门去申请所需要的500:1的等高线地形图。”一位意欲参与淘金谷经营权拍卖,但最终没有领取竞买牌的中宇慧通资产管理公司负责人表示,“哪些地可以用,可以怎样用,平谷区政府也没说。70年的经营权期满后,如何处置也没说。”
在他看来,面临这些不确定的疑问,淘金谷走向拍卖台还是比较仓促。“拍卖公司应该在拍卖会前举行个答疑会。有这么多疑问,我们没法参加竞买。”
“对于淘金谷景区,我们有很多想法,初步定为建成教育培训结合高科技农业的特色旅游景区。但我们被允许做什么,做到什么程度都不得而知。”上述负责人表示,拍卖公司要求在拍卖成功后随即支付50%的总价款也不合适。“拍卖前没有看到转让合同,拍卖后怎么能立刻付款呢?” “3年了,法律问题解决了,可其市场操作还不够成熟的问题又暴露出来了。”中央党校三农问题研究中心主任张虎林认为,“农地流转说到底还是这两年才兴起的,尤其是这么大面积的,实际操作经验很少,市场其实还不够成熟。如何处理好土地流转,我们要学习的还很多。” 对于此次以拍卖的方式进行农村集体土地的流转,中国土地学会副理事长黄小虎认为,宣传炒作的意义大于实际意义。“流拍的原因很简单,这个景区只有45.2亩的宅基地,而投资企业的目标多是‘非农’,计算下来无利可图,就不会出高价了。”
如黄小虎所说的一样,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到农村调查掌握的情况也同样如此。地方借土地流转名义,在农民承包的土地上做企业,变相地把土地非农化现象搞得十分严重。为此,今年8月至10月,全国人大常委会农村土地承包执法检查组已分成6个检查小组,分赴河北、吉林、安徽、山东、湖南、甘肃等地开展农村土地流转相关检查。
黄小虎介绍,农村集体土地流转其实也有较成熟的地区。“如成都双流县。”据悉,成都双流县已经建立了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平台网站,正探索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融资模式,并推进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有形市场的建立。并研究制定了《双流县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登记管理办法(试行)》等多个配套文件。 【免责声明】本文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,与本站无关。手靠手写字楼信息网对文中陈述、观点判断保持中立,不对所包含内容的准确性、可靠性或完整性提供任何明示或暗示的保证。请读者仅作参考,并请自行承担全部责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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